论坛 | 提升网络空间软实力 加快建设网络强国
前言：习近平总书记近期对国家网络安全宣传周作出重要指示，强调“四个坚持”。这“四个坚持”，以“网络安全为人民、网络安全靠人民”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从促进“融合发展”到建立“良性生态”，从实现“发展和依法管理相统一”到注重“安全可控和开放创新并重”，提出了今后一段时间网络安全工作的目标、方法和“抓手”，也为继续推进网络强国建设指出了重点和方向。
从网络大国成为网络强国，是我国网络强国战略的核心要求和历史使命。建设网络强国的目标不能一蹴而就，需要网络空间硬实力和软实力的共同提升。习近平总书记对国家网络安全宣传周作出重要指示，提出“四个坚持”重要指示，明确了我国网络安全工作中的人民立场、生态导向、应用规范和开放格局等基本要求，反应了党中央对提升网络空间治理能力、网络文化引领能力和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等网络空间软实力的殷切期待。只有在“四个坚持”指示精神下不断提升我国网络空间软实力，才能在网络基础设施和网络通信技术创新发展的基础上，真正将我国建设成为符合人民利益、符合未来发展需求、符合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期待的网络强国。其中，“保障个人信息安全、形成良性生态、促进发展和依法管理、加强国际交流、提升广大人民群众在网络空间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正是对提升我国网络空间软实力的要求。我国在积极发展网络技术、大力建设网络基础设施，不断提升网络空间硬实力的同时，必须高度重视和不断提升网络空间软实力，力争尽快将我国建成与国家网络行业发展水平相适应、与国家国际地位相适应的网络强国。
一、网络强国建设需要软硬实力的协同提升
衡量一个国家是否是网络强国，关键指标是其在网络空间的话语权和竞争力。这种能力和地位的取得，一方面需要提升网络空间的硬实力，即加强网络关键基础设施的建设，研发和突破网络领域核心技术，确保基础层、网络层和应用层的自主性、先进性、稳定性和安全性，以领先的网络技术为支撑获取网络领域的核心竞争力；另一方面需要提升网络空间的软实力，即优化相关法律与政策，营造清朗的网络环境和网络秩序，培育积极繁荣的网络文化和网络产业，形成和倡导符合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要求的网络空间规则，以良好的网络治理为依托获取网络空间的主导权和影响力。
正如高效的系统离不开软件和硬件的紧密融合一样，网络强国建设也需要软实力和硬实力的协同提升。以技术为内核的硬实力是网络强国的核心和基础。只有掌握和突破核心技术并具备技术领先地位，才有可能取得网络空间独立自主发展的机会和能力，才有可能掌握关键领域标准和规则的制定权和话语权。“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在网络空间同样适用。以治理为内核的软实力是网络强国的支撑和保障。只有实施有效治理，才有可能保障我国网络空间和网络行业的健康有序发展，真正发挥网络对人民生活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积极推动作用，才有可能形成具有正面价值的制度经验和规则样本，为我国参与网络空间国际治理提供影响力来源和依据。
随着我国网络产业的发展壮大和科技实力不断增强，我国网络领域核心技术不断突破，且网络技术设施建设不断完善。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我国IPv6地址数量跃居全球第一，5G应用和提速降费使互联网接入环境得到明显优化，国家域名保障体系更加完善，这意味着我国网络空间硬实力的显著提升。与此同时，我国网络空间治理虽然也在稳步优化，但是，相比于技术发展方面所取得的进步而言，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和改进必要。从治理角度提升我国网络空间的软实力，不断增强网络空间治理能力、增强网络文化引领能力、增强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是当前我国实施网络强国战略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
二、网络强国建设需要提升网络空间治理能力
运行有序的网络空间，是网络技术真正发挥对经济社会积极作用的基础和前提，也是网络强国的重要特征。维护网络空间的秩序，离不开对网络空间的有效治理。良好的网络空间秩序和强大的网络空间治理能力，是网络空间软实力的重要表现。因此，建设网络强国必须提升网络空间治理能力，提高管网治网用网水平，在科学合理的政策目标下，综合运用技术治理和法律治理的手段，有效平衡网络空间各类主体利益，有效规范各类主体的行为，有效维护网络空间的秩序和发展。
由于网络空间的虚拟性、技术性、匿名性等特点，网络空间治理相比于传统的社会治理而言更为复杂也更为困难。目前，我国面临数据治理、算法治理、网络安全治理等一系列全球性难题。此外，网络空间存在的网络谣言、网络诈骗、网络盗版等也成为扰乱正常网络空间秩序、妨碍互联网积极功能有效发挥的重要因素。提升我国网络空间治理能力，既能够维护我国网络空间的有序运行和健康发展，提高我国在网络社会的控制力和竞争力，同时又能够形成网络空间治理的中国经验和中国方案，成为国际社会可资借鉴的样本，为我国成为网络强国提供影响力来源。
提升网络空间治理能力，是实现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内在要求。要做到治理能力的提升，需要符合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科学治理。网络空间治理必须尊重网络空间的技术原理和运行规律，在充分评估和合理平衡复杂多样的利益冲突和政策取向的基础上确定治理规则和治理手段。以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为例，严格的数据保护规则固然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个人数据和信息保护的问题，然而，过于严苛的要求可能会掣肘网络行业的发展壮大，也会限制技术进步带来的积极福利。
第二，依法治理。网络空间治理需要厘清治理权力的来源与构成、网络空间主体私权的保护、行为模式的规范和管制、责任的形式等框架，以法律制度的形式对其予以明确，并不断丰富和完善网络空间治理的法律工具和规则体系，既是法治文明的要求，又是网络治理所必需。
第三，协同治理。网络空间治理绝对不只是政府的专属任务，而是整个网络空间各类主体的共同责任，要整合和发挥政府、行业协会、互联网企业、用户等各方面的力量，形成覆盖全面、各方配合、协同共治的网络空间综合治理体系，共同维护网络空间的良好秩序。
三、网络强国建设需要提升网络文化引领能力
网络文化是在网络空间形成的文化活动、文化方式、文化产品和文化观念的集合。网络文化反映一个国家在网络场域的精神气质、社会观念和影响能力，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体现。在建设网络强国的过程中，重视并提高国家对于网络文化的引领能力，使网络文化在芜杂的网络环境中保持风清气正，这既是网络空间治理的应有之义，更是在网络传播新形势和新挑战下确保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地位和影响力，是体现和增强国家网络空间软实力的必然要求。
在开放的网络时代，由于信息发布门槛低、传播速度快、覆盖范围广，各类良莠不齐的信息资讯和文化产品充斥网络空间，宅腐、精日精美、色情、暴力等消极、低俗庸俗媚俗甚至反动的文化对我国广大网民尤其是青少年网民产生不良影响，削弱了我国在网络空间的文化优势和文化竞争力。只有提升我国网络文化引领能力，形成我国网络空间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才能真正画好网上网下同心圆，将我国文化优势拓展至网络空间，以提升文化软实力推动网络强国建设。
提升网络文化引领能力，需要牢固占领网络空间信息传播阵地，尊重网络空间的信息传播规律，丰富创新文化传播引领的形式和方法，形成具有凝聚力、创造力和引导力的网络文化。这就需要：第一，守住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底线，防止反动、分裂等思潮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冲击；第二，倡导符合主流价值观的网络文化，发挥道德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作用，以强大的正能量助推网络文化建设；第三，积极传播中华传统文化，以信息网络为载体在国内复兴中国传统文化，向世界推介和宣传中国传统文化。概言之，通过提升网络文化引领能力，推动形成鼓励积极向上、彰显中国气度、体现文化自信的网络文化，有利于增强我国在网络文化上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增强我国网络空间软实力。
四、网络强国建设需要提升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
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是在网络空间国际规则制定领域提出主张、立场和观点的权利以及影响力，是网络时代各国国际话语权竞争的重要阵地，也是网络强国的重要衡量指标。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除了在根本上由国家网络基础设施、网络关键资源和网络核心技术等硬实力决定之外，也反映为对网络空间规则制度正当性的理论解释能力、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的议程设置能力、网络空间国际舆论的导向能力、网络话语价值立场的感召能力及其背后的文化和精神实力，这些都是网络空间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提升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有利于提高我国在参与网络空间国际治理中的地位，有利于改善我国在网络空间利益分配格局中的相对弱势局面，有利于中国声音和中国主张在全球网络治理中的采纳和落实，是我国建设网络强国的关键步骤。
受制于我国在网络技术发展初期和网络空间国际规则的早期形成中参与有限，以及我国在网络治理国际组织中代表数量不足，加上网络空间国际秩序长期受西方中心主义话语体系把控，导致我国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与我国作为一个网络大国的地位不相称。加快提升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已经成为维护我国网络主权和国家利益、推动建立更加公平的网络空间国际秩序的当务之急。随着我国积极参与全球网络治理，连续举办全球互联网大会，深度参与“塔林手册2.0”等国际规则的制定，我国在网络空间国际治理行动中不断发出强有力的中国声音。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变革的“四项原则”和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五点主张”，都反映出我国正在以一个负责任的网络大国身份倡导网络空间国际秩序。
为进一步提升我国网络空间国际话语权，我国应该立足国家根本利益和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利益，积极参与网络空间国际合作。第一，加快利用双边和多边条约机制参与建立网络空间国际规则，就打击网络犯罪、维护网络安全、数字经济等领域积极参与国际合作，参与相关条约和规则的起草和制定；第二，利用多利益相关方模式积极参与全球网络治理，鼓励和支持政府、私营部门、学者团体和技术社群参与未来互联网治理全球多利益相关方大会（NETmundial）、互联网名称与数字地址分配机构（ICANN）、国际电信联盟（ITU）等机构的治理，争取更多的代表资格，积极发出中国的声音和主张；第三，积极探索国际法规则和原理的资源支持，以负责任的态度提出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的倡议。我国2017年发布的《网络空间国际合作战略》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中国倡导的网络空间规划和治理理念，反映出中国对全球共享、共治、共建多边、民主、透明的互联网治理体系的美好追求、真诚意愿和国际担当。
自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网信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上首次提出要努力把我国建设成为网络强国以来，制定和实施网络强国战略，已经成为我国网信工作的核心内容，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环节。网络强国战略具有丰富的理论内涵和实践意义，其核心在于以网络技术和网络治理为基础，维护网络安全捍卫网络主权，发展繁荣网络文化，增强我国在网络空间的话语权和竞争力。随着国内外形势的风云变幻和国际竞争场域的更新升级，明确网络强国战略的内在要求，廓清网络强国战略的实施路径，创新网络强国战略的落实方案，是积极应对多变形势和牢固把握发展方向的基本前提，也是真正贯彻落实网络强国战略的重要保证。
作者：武汉大学网络治理研究院副院长 袁康
（本文刊登于《中国信息安全》杂志2019年第10期）
